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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turday, January 19, 2013

QE、QE變招和QE退出

對於投資者,央行的立場和政策永遠是決定投資策略的一個重要考量。但是央行政策在過去幾年對市場的影響力,卻是史無前例的,貨幣政策像上帝之手,主導了流動性,主導了風險偏好,主導了市場的方向,主導了每一個人的投資得失。QE在央行歷史上必然佔據一個篇章。

政策透明度變得可有可無

  進入2013年,量化寬鬆政策面臨著新的變招。全球金融危機之後,央行的常規貨幣政策(即利率政策)很快就彈盡糧絕了。以聯儲為首的各國央行先後推出非常規的貨幣政策,俗稱量化寬鬆政策或QE,通過購買債券來擴張央行的資產負債表,向金融體系注入流動性。QE很快就滿四歲了,它為金融市場帶來了一輪又一輪的流動性,但是其對實體經濟的刺激作用並不理想,於是央行醞釀著新的超非常規貨幣政策。

  美國聯儲聲言,今後的貨幣政策與失業率掛勾,明顯偏離央行維護幣值穩定這一傳統的政策目標。估計歐洲央行今年推出負利率政策的機會很高。日本銀行的政策將與通貨膨脹掛勾。英格蘭新行長卡倫還沒有上任時,已經在討論貨幣政策與名義GDP增長掛勾。過去的QE雖說是非常規政策,不過透明度很高。央行在出招前就預先通知每個月購買債券的數量,民間對流動性的增加一清二楚。如今央行政策轉盯其他(困難的)目標,不達目標便不設上限、不設時限地注入流動性,政策透明度變得可有可無了。

流動性大水喉很可能來自日本

  聯儲曾是QE大王,不過今後的寬鬆政策可能做得不如日本、歐洲那麼瘋狂。畢竟美國房地產市道在復甦,就業和消費均現改善的跡象,而且公開市場委員會中一直有公開唱反調的成員。歐洲需要刺激經濟,必須將藏匿在銀行避險的資金擠壓出來,負利率政策已經在歐洲數個國家實施,歐洲央行對此也十分感興趣。新QE的流動性大水喉很可能來自日本。

  安倍上台之後,變本加厲地推行其所謂新經濟政策,為達目的,不惜將央行的獨立性和尊嚴踩在腳下,日本銀行可能被逼充當安倍瘋狂經濟學(Abenomics)的帳房。這種超非常規貨幣政策對經濟的刺激能力如何,筆者深表懷疑,不過央行流動性製造卻已經進入了新的天地,思路有變,手法有變,不變的是鋪天蓋地的流動性,不變的是超低的利率環境,逼著民間資本攀爬風險曲線。

在QE退出上,相信伯南克寧遲勿早

  在QE漩渦愈轉愈大的時候,市場卻迎來了一個反高潮。2013年伊始,聯儲公布12月會議的機要,提到「某些成員認為2013年應該退出QE,另外一些成員認為2014年需要退出」,美國國債遭到拋售。筆者在美國做債券基金經理的一位朋友,聖誕假期延續到新年的第一周,債市出事時反應稍慢,新年的前三個交易日,將去年一年所賺全部賠了回去。

  筆者不認為美國債市的牛市已經逆轉。在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裡,重要的不是「某些成員」如何想,而是伯南克和他的核心盟友怎麼做。伯南克將其學者和央行行長的所有信譽,全部賭在了QE上面,何況美國經濟已經連續幾年呈現年初樂觀但是年中疲態規律。在QE退出上,相信伯南克寧遲勿早。

  不過這次債市的異動,其實是一個警鐘。美國房地產已經觸底反彈,由此銀行的資產負債表開始改善,美國銀行(BofA)率先宣布在2013年增加貸款估計其他銀行也會跟隨。這個對就業和消費的刺激十分正面,美國的民間經濟活動應該會進一步復甦。由於公共開支的收縮,美國的GDP增長未必有大的起色,但是民間經濟活力增強,經濟的不確定性就有所下降,投資隨之反彈。這個意味著美國的通貨膨脹在不遠的將來也有可能回升,逼央行在QE政策上做一個了斷。這個將成為美國債市的大拐點。拐點並非出現在伯南克宣布退出QE之刻,而是在市場開始預計QE退出之時。

  在聯儲量化寬鬆催生下,美國債市走出了近20年來罕見的大牛市,收益率低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,與山姆大叔潛在的違約風險頗不相稱。一旦市場預期出現變化,初期的拋售可能相當猛烈,利率的上升可能很快。屆時受影響的恐怕不僅是債券基金經理,而是整個金融資產的資金成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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